言论自由的界限在哪里？

言论自由即指各人可以有不同的观点。美国副总统 J.D.万斯在 2025 年 2 月慕尼黑安全会议上的演讲引发了各方的困惑和不安。因为他对于欧洲和美国的共同价值观提出了质疑：显然，他认为德国和其他欧洲国家的言论自由正面临着威胁。之后，万斯在平台 X（原推特）上进一步发表言论，指责德国司法部门将言论表达刑事化。他写道：“侮辱他人并非犯罪，而将言论刑事化将会真切地对欧美关系造成负担。”

万斯在此引用了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 CBS 的一篇报道。节目《60 分钟》展示了德国如何打击网络上的仇恨言论和侮辱行为。从那时起，社交媒体上关于言论自由及言论限制的讨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概述德国和欧盟的法律框架。

德国法律中的言论自由

言论自由是德国的一项核心基本权利，载于《基本法》（即德国宪法）第 5 条。它保障人人有权通过言论、文字和图像自由表达和传播自己的观点。这也包括新闻自由——不存在审查制度。在德国，每天都有数百万人行使这项权利——无论是在个人谈话和政治辩论中，还是在示威游行或社交媒体上的争议讨论中。 

操作空间大

操作空间很大： 政治或其他观点表达，原则上受到保护，即使它们是以讽刺或夸张的方式表达的。例如，联邦宪法法院裁定，“士兵是杀人犯”的言论属于言论自由的范畴。此外，讽刺（例如由喜剧演员或漫画家表现的）不仅是言论自由的表现，同时还受艺术自由（《基本法》第 5 条第 3 款）的保护。判例法强调，讽刺可以通过夸张、嘲讽和挑衅的方式引发社会辩论。许多德国喜剧演员有时会用粗俗的笑话取笑政客，而不必担心受到任何制裁。

言论自由的限制

当言论自由与其他权利和法律发生冲突时，它就会受到限制。限制主要来自个人权利、未成年人保护和个人名誉权。侮辱、仇恨言论、诽谤以及种族主义、反犹太和反宪法言论都不属于言论自由范畴内，它们属于刑事犯罪。其中还包括发布极端主义团体的标志和口号。 对右翼极端主义言论尤为敏感，是德国历史责任的遗留结果。特别是否认大屠杀被视为是对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基本价值观的攻击，因此是一种犯罪行为。在某些情况下，传播谣言或虚假新闻也可能构成犯罪，例如当它们符合诽谤或煽动民众的构成要素时。始终需要仔细审查言论自由的界限和刑事责任的边界。因此，检察官和法院必须仔细权衡每个案件中不同的法律利益。

多方调查

司法机构的裁决和调查当局的行动可能会有很大差异，并在公众中引发热烈讨论——这本身也是言论自由的一种体现。例如，最近对大约 50 名涉嫌在网上散布仇恨言论的人进行了突袭，这些言论大多出于政治动机，部分带有反犹太主义色彩。另一个最近的例子是，在柏林国际电影节的一次活动中，有人使用了“从河流到海洋，巴勒斯坦将获得自由”的口号，该口号被批评为反犹太主义，并引发了国家安全局的调查。 

库纳斯特案

绿党政治家雷娜特·库纳斯特 (Renate Künast) 提起的诉讼具有法律意义。案件涉及一个表情包，配有库纳斯特的头像和一句所谓的引述：“融合从作为德国人学习土耳其语开始。”该表情包在 Facebook 上以不同版本发布，并被广泛分享。库纳斯特从未说过这句话，并提供了相关证据——她正在起诉要求停止侵权和精神损害赔偿。目前联邦法院 (BGH) 正在审理的法律问题是：如果网络平台散布关于受害者的虚假指控，受害者可向网络平台提出哪些索赔？联邦法院计划先等待欧洲法院即将对一起类似案件做出的裁决结果。 

德国和欧盟适用哪些法律？

自 2022 年 2 月起，德国的社交网络不仅必须删除非法内容，还必须上报至联邦刑事警察局。为此，特别设立了互联网非法内容中央报告中心 (ZMI)。2024 年 2 月，《数字服务法》 (DSA) 在整个欧盟生效。该法适用于所有数字服务提供商，并建立了一个全欧洲统一的法律框架。主要包括要求网络平台提供商允许其用户举报非法内容。自 2024 年 5 月中旬起，德国调整了原国家法规内容，主要为使其《数字服务法》(DDG) 与全欧洲统一的 DSA 法规保持一致。 

在国际比较中的德国

在全球比较中，德国无疑被视为一个拥有广泛言论自由的民主法治国家。在有关新闻自由和言论自由的国际排名中，德国经常位居前列，例如，在“无国界记者”2024 年全球新闻自由指数中，德国排名第 10 位。世界各国都找到了不同的方法，以确保线上线下适用相同的法律与许多其他国家不同的是，在德国，任何可能限制言论自由的条款都必须经过谨慎的司法审查，并且必须符合《基本法》的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