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表面矛盾”

德里格先生，“时代变迁”是 2022 年德国的年度词汇。联邦总理奥拉夫·朔尔茨 (Olaf Scholz) 曾在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战争之初使用过这个词。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德国外交和安全政策将进行根本性的调整。具体而言，朔尔茨宣布为联邦国防军提供巨额军费，向乌克兰运送武器，并停止从俄罗斯到德国的北溪 2 号天然气管道的审批程序。  

德国的外交政策代表着多边主义和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的原则——这如何适应新时代？
让我们先来看看基于规则的秩序。人们可能认为，向乌克兰提供武器与此相矛盾，但也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待。支持基于规则的秩序意味着认真对待国际体系的规则，捍卫这些规则，并惩罚严重的违规行为。每个国家的主权是国际秩序的骨干。征服和吞并一个主权国家的领土是对国际秩序的重大侵犯。国家自卫的权利也是我们基于规则的秩序中的一条原则，而在自卫时获得援助的权利也是如此。  

时代变迁如何与多边主义相适应？
可以肯定的是，多边行动意味着与自己的对手交谈，并试图在机构内解决冲突。但它也意味着要与自己的盟友和谐相处，而对德国来说，这些盟友主要是欧盟和北约。因此，举例来说，反对对俄罗斯的制裁是相当单边的。我想对乌克兰的有力支持与对多边主义和基于规则的秩序的价值观的关注之间的表面矛盾提出问题。  

时代变迁如何改变德国作为地缘政治行为体的角色？
新情况是，德国正在向这种危机地区输送包括战争武器在内的各类武器，同时，也在大幅提升自己的军事能力。此外，在思想上，时代变迁也带来了对乌克兰和俄罗斯问题的重新导向。在德国，从 2014 年到 2022 年初，人们总是在谈论“乌克兰战争”——俄罗斯没有出现在这个词语中。在德国和法国也支持的条约中，如：《明斯克协议》和《诺曼底模式》，俄罗斯甚至不是正式的冲突方，乌克兰不得不做出许多让步。同时，在德国有一个共识，即乌克兰必须在经济和军事上得到支持，俄罗斯的政权正在发动一场罪恶的侵略战争。 

尽管出现时代变迁，是否也存在延续性？
是的。出于结构上的原因，德国在军事问题上不是先发制人的，而是继续反应式的：从某种意义上说，《基本法》是一台预防侵略战争的机器。此外，部门原则也适用于德国——发动战争所需的一切都分布在不同的部委。此外，联邦国防军是一支议会军队，并将继续如此。而且：德国将继续采取多边行动，正如关于提供坦克的辩论所显示的那样。因此，时代变迁并不意味着德国将作为一个威廉二世时代的单边巨人再次崛起。 

时代变迁会持续吗？
尽管有我提到的种种限制：因为对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基本意见已经改变，而且我们已经卷入了冲突，我认为时代变迁的核心要素会持续下去。 

尤纳斯·J.德里格博士在黑森州和平与冲突研究基金会 (Hessischen Stiftung für Friedens- und Konfliktforschung, HSFK) 从事国家间战争、国际关系中的威慑、大国及其邻国之间的关系以及俄罗斯和跨大西洋安全与防御政策方面的研究。他曾在莫斯科和基辅等地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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